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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应】一曰:人主出声应容,不可不审。凡主有识,言不欲先。人唱我和,人先我随,以其出为之入,以其言为之名,取其实以责其名,则说者不敢妄言,而人主之所执其要矣。孔思请行,鲁君曰:“天下主亦犹寡人也,将焉之?”孔思对曰: “盖闻君子犹鸟也,骇则举。”鲁君曰:“主不肖而皆以然也,违不肖,过不肖,而自以为能论天下之主乎?凡鸟之举也,去骇从不骇。去骇从不骇,未可知也。去骇从骇,则鸟曷为举矣?”孔思之对鲁君也,亦过矣。魏惠王使人谓韩昭侯曰: “夫郑乃韩氏亡之也,愿君之封其後也。此所谓存亡继绝之义。君若封之,则大名。”昭侯患之,公子食我曰:“臣请往对之。”公子食我至於魏,见魏王,曰: “大国命弊邑封郑之後,弊邑不敢当也。弊邑为大国所患。昔出公之後声氏为晋公,拘於铜鞮,大国弗怜也,而使弊邑存亡继绝,弊邑不敢当也。”魏王惭曰: “固非寡人之志也,客请勿复言。”是举不义以行不义也。魏王虽无以应,韩之为不义,愈益厚也。公子食我之辩,适足以饰非遂过。魏昭王问於田诎曰:“寡人之在东宫之时,闻先生之议曰:‘为圣易。’有诸乎?”田诎对曰臣之所举也。” 昭王曰:“然则先生圣于?”田诎对曰:“未有功而知其圣也,是尧之知舜也;待其功而後知其舜也,是市人之知圣也。今诎未有功,而王问诎曰‘若圣乎’,敢问王亦其尧邪?”昭王无以应。田诎之对,昭王固非曰“我知圣也”耳,问曰 “先生其圣乎”己因以知圣对昭王。昭王有非其有,田诎不察。赵惠王谓公孙龙曰:“寡人事偃兵十馀年矣,而不成,兵不可偃乎?”公孙龙对曰:“偃兵之意,兼爱天下之心也。兼爱天下,不可以虚名为也,必有其实。今蔺、离石入秦,而王缟素布总;东攻齐得城,而王加膳置酒。秦得地而王布总,齐亡地而王加膳,所非兼爱之心也。此偃兵之所以不成也。”今有人於此,无礼慢易而求敬,阿党不公而求令,烦号数变而求静,暴戾贪得而求定,虽黄帝犹若困。卫嗣君欲重税以聚粟,民弗安,以告薄疑曰:“民甚愚矣。夫聚粟也,将以为民也。其自藏之与在於上,奚择?”薄疑曰:“不然。其在於民而君弗知,其不如在上也;其在於上而民弗知,其不如在民也。”凡听必反诸己,审则令无不听矣。国久则固,固则难亡。今虞、夏、殷、周无存者,皆不知反诸己也。公子沓相周,申向说之而战。公子沓訾之曰:“申子说我而战,为吾相也夫?”申向曰:“向则不肖,虽然公子年二十而相,见老者而使之战,请问孰病哉?”公子沓无以应。战者,不习也;使人战者,严驵也。意者恭节而人犹战,任不在贵者矣。故人虽时有自失者,犹无以易恭节。自失不足以难,以严驵则可。【重言】二曰:人主之言,不可不慎。高宗,天子也。即位,谅暗。三年不言。卿大夫恐惧,患之。高宗乃言曰:“以余一人正四方,余唯恐言之不类也,兹故不言。” 古之天子,其重言如此,故言无遗者。成王与唐叔虞燕居,援梧叶以为珪。而授唐叔虞曰:“余以此封女。”叔虞喜,以告周公。周公以请曰:“天子其封虞邪? ”成王曰:“余一人与虞戏也。”周公对曰:“臣闻之,天子无戏言。天子言,则史书之,工诵之,士称之。”於是遂封叔虞于晋。周公旦可谓善说矣,一称而令成王益重言,明爱弟之义,有辅王室之固。荆庄王立三年,不听而好讔。成公贾入谏,王曰:“不谷禁谏者,今子谏,何故?”对曰:“臣非敢谏也,愿与君王讔也。”王曰:“胡不设不谷矣?”对曰:“有鸟止於南方之阜,三年不动不飞不鸣,是何鸟也?”王射之,曰:“有鸟止於南方之阜,其三年不动,将以定志意也;其不飞,将以长羽翼也;其不鸣,将以览民则也。是鸟虽无飞,飞将冲天;虽无鸣,鸣将骇人。贾出矣,不谷知之矣。”明日朝,所进者五人,所退者十人。群臣大说,荆国之众相贺也。故《诗》曰:“何其久也,必有以也。何其处也,必有与也。”其庄王之谓邪!成公贾之讔也,贤於太宰嚭之说也。太宰嚭之说,听乎夫差,而吴国为墟;成公贾之讔。喻乎荆王,而荆国以霸。齐桓公与管仲谋伐莒,谋未发而闻於国,桓公怪之,曰:“与仲父谋伐莒,谋未发而闻於国,其故何也?”管仲曰:“国必有圣人也。”桓公曰:“嘻!日之役者,有执蹠■而上视者,意者其是邪!”乃令复役,无得相代。少顷,东郭牙至。管仲曰:“此必是已。”乃令宾者延之而上,分级而立。管子曰:“子邪言伐莒者?” 对曰:“然。”管仲曰:“我不言伐莒,子何故言伐莒?”对曰:“臣闻君子善谋,小人善意。臣窃意之也。”管仲曰:“我不言伐莒,子何以意之?”对曰:“臣闻君子有三色:显然喜乐者,钟鼓之色也;湫然清静者,衰绖之色也;艴然充盈、手足矜者,兵革之色也。日者臣望君之在台上也,艴然充盈、手足矜者,兵革之色也。君呿而不唫,所言者‘莒’也;君举臂而指,所当者莒也。臣窃以虑诸候之不服者,其惟莒乎!臣故言之。”凡耳之闻,以声也。今不闻其声,而以其容与臂,是东郭牙不以耳听而闻也。桓公、管仲虽善匿,弗能隐矣。故圣人听於无声,视於无形。詹何、田子方、老耽是也。【精谕】三曰:圣人相谕不待言,有先言言者也。海上之人有好蜻者,每居海上,从蜻游,蜻之至者百数而不止,前後左右尽蜻也,终日玩之而不去。其父告之曰: “闻蜻皆从女居,取而来,吾将玩之。”明日之海上,而蜻无至者矣。胜书说周公旦曰:“延小人众,徐言则不闻,疾言则人知之。徐言乎,疾言乎?”周公旦曰:“徐言。”胜书曰:“有事於此,而精言之而不明,勿言之而不成。精言乎,勿言乎?”周公旦曰:“勿言。”故胜书能以不言说,而周公旦能以不言听。此之谓不言之听。不言之谋,不闻之事,殷虽恶周,不能疵矣。口昬不言,以精相告,纣虽多心,弗能知矣。目视於无形,耳听於无声,商闻虽众,弗能窥矣。同恶同好,志皆有欲,虽为天子,弗能离矣。孔子见温伯雪子,不言而出。子贡曰:“夫子之欲见温伯雪子好矣,今也见之而不言,其故何也?”孔子曰:“若夫人者,目击而道存矣,不可以容声矣。”故未见其人而知其志,见其人而心与志皆见,天符同也。圣人之相知,岂待言哉?白公问於孔子曰:“人可与微言乎?” 孔子不应。白公曰:“若以石投水,奚若?”孔子曰:“没人能取之。”白公曰: “若以水投水,奚若?”孔子曰:“淄、渑之合者,易牙尝而知之。”白公曰: “然则人不可与微言乎?”孔子曰:“胡为不可?唯知言之谓者为可耳。”白公弗得也。知谓则不以言矣。言者谓之属也。求鱼者濡,争兽者趋,非乐之也。故至言去言,至为无为。浅智者之所争则末矣。此白公之所以死於法室。齐桓公合诸侯,卫人後至。公朝而与管仲谋伐卫,退朝而入,卫姬望见君,下堂再拜,请卫君之罪。公曰:“吾於卫无故,子曷为请?”对曰:“妾望君之入也,足高气强,有伐国之志也。见妾而有动色,伐卫也。”明日君朝,揖管仲而进之。管仲曰:“君舍卫乎?”公曰:“仲父安识之?”管仲曰:“君之揖朝也恭,而言也徐,见臣而有惭色,臣是以知之。”君曰:“善。仲父治外,夫人治内,寡人知终不为诸侯笑矣。”桓公之所以匿者不言也,今管子乃以容貌音声,夫人乃以行步气志。桓公虽不言,若暗夜而烛燎也。晋襄公使人於周曰:“弊邑寡君寝疾,卜以守龟,曰:‘三涂为祟。’弊邑寡君使下臣愿藉途而祈福焉。”天子许之,朝,礼使者事毕,客出。苌弘谓刘康公曰:“夫祈福於三涂,而受礼於天子,此柔嘉之事也,而客武色,殆有他事,愿公备之也。”刘康公乃儆戎车卒士以待之。晋果使祭事先,因令杨子将卒十二万而随之,涉於棘津,袭聊、阮、梁蛮氏,灭三国焉。此形名不相当,圣人之所察也,苌弘则审矣。故言不足以断小事,唯知言之谓者可为。【离谓】四曰:言者以谕意也。言意相离,凶也。乱国之俗,甚多流言,而不顾其实,务以相毁,务以相誉,毁誉成党,众口熏天,贤不肖不分。以此治国,贤主犹惑之也,又况乎不肖者乎?惑者之患,不自以为惑,故惑惑之中有晓焉,冥冥之中有昭焉。亡国之主,不自以为惑,故与桀、纣、幽、厉皆也。然有亡者国,无二道矣。郑国多相县以书者,子产令无县书,邓析致之。子产令无致书,邓析倚之。令无穷,则邓析应之亦无穷矣。是可不可无辩也。可不可无辩,而以赏罚,其罚愈疾,其乱愈疾。此为国之禁也。故辩而不当理则伪,知而不当理则诈。诈伪之民,先王之所诛也。理也者,是非之宗也。洧水甚大,郑之富人有溺者,人得其死者。富人请赎之,其人求金甚多。以告邓析,邓析曰:“安之。人必莫之卖矣。” 得死者患之,以告邓析,邓析又答之曰:“安之。此必无所更买矣。”夫伤忠臣者有似於此也。夫无功不得民,则以其无功不得民伤之;有功得民,则又以其有功得民伤之。人主之无度者,无以知此,岂不悲哉?比干、苌弘以此死,箕子、商容以此穷,周公、召公以此疑,范蠡、子胥以此流,死生存亡安危,从此生矣。子产治郑,邓析务难之,与民之有狱者约:大狱一衣,小狱襦袴。民之献衣襦袴而学讼者,不可胜数。以非为是,以是为非,是非无度,而可与不可日变。所欲胜因胜,所欲罪因罪。郑国大乱,民口喧哗。子产患之,於是杀邓析而戮之,民心乃服,是非乃定,法律乃行。今世之人,多欲治其国,而莫之诛邓析之类,此所以欲治而愈乱也。齐有事人者,所事有难而弗死也。遇故人於涂,故人曰: “固不死乎?”对曰:“然。凡事人,以为利也。死不利,故不死。”故人曰: “子尚可以见人乎?”对曰:“子以死为顾可以见人乎?”是者数传。不死於其君长,大不义也,其辞犹不可服,辞之不足以断事也明矣。夫辞者,意之表也。鉴其表而弃其意,悖。故古之人,得其意则舍其言矣。听言者以言观意也,听言而意不可知,其与桥言无择。齐人有淳于髡者,以从说魏王。魏王辨之,约车十乘,将使之荆。辞而行,有以横说魏王,魏王乃止其行。失从之意,又失横之事,夫其多能不若寡能,其有辩不若无辩。周鼎著倕而龁其指,先王有以见大巧之不可为也。【淫辞】五曰:非辞无以相期,从辞则乱。乱辞之中又有辞焉,心之谓也。言不欺心,则近之矣。凡言者以谕心也。言心相离,而上无以参之,则下多所言非所行也,所行非所言也。言行相诡,不祥莫大焉。空雄之遇,秦、赵相与约,约曰:“自今以来,秦之所欲为,赵助之;赵之所欲为,秦助之。”居无几何,秦兴兵攻魏,赵欲救之。秦王不说,使人让赵王曰:“约曰:‘秦之所欲为,赵助之;赵之所欲为,秦助之。’今秦欲攻魏,而赵因欲救之,此非约也。”赵王以告平原君,平原君以告公孙龙,公孙龙曰:“亦可以发使而让秦王曰:‘赵欲救之,今秦王独不助赵,此非约也。’”孔穿、公孙龙相与论於平原君所,深而辩,至於藏三牙,公孙龙言藏之三牙深辩。孔穿不应,少选,辞而出。明日,孔穿朝,平原君谓孔穿曰:“昔者公孙龙之言甚辩。”孔穿曰:“然。几能令藏三牙矣。虽然难。愿得有问於君:谓藏三牙甚难而实非也,谓藏两牙甚易而实是也。不知君将从易而是者乎,将从难而非者乎?”平原君不应。明日,谓公孙龙曰:“公无与孔穿辩。”荆柱国庄伯令其父视曰,日“在天”;视其奚如,曰“正圆”;视其时,日“当今”。令谒者驾,曰“无马”。令涓人取冠,“进上”。问马齿,圉人曰 “齿十二与牙三十”。人有任臣不亡者,臣亡,庄白决之,任者无罪。宋有澄子者,亡缁衣。求之涂,见妇人衣缁衣,援而弗舍,欲取其衣,曰:“今者我亡缁衣。”妇人曰:“公虽亡缁衣,此实吾所自为也。”澄子曰:“子不如速与我衣。昔吾所亡者,纺缁也;今子之衣,禅缁也。以禅缁当纺缁,子岂不得哉?”宋王谓其相唐鞅曰:“寡人所杀戮者众矣,而群臣愈不畏,其故何也?”唐鞅对曰: “王之所罪,尽不善者也。罪不善,善者故为不畏。王欲群臣之畏也,不若无辨其善与不善而时罪之,若此则群臣畏矣。”居无几何,宋君杀唐鞅。唐鞅之对也,不若无对。惠子为魏惠王为法。为法已成,以示诸民人,民人皆善之。献之惠王,惠王善之,以示翟翦,翟翦曰:“善也。”惠王曰:“可行邪?”翟翦曰:“不可。”惠王曰:“善而不可行,何故?”翟翦对曰:“今举大木者,前乎舆謣,後亦应之,此其於举大木者善矣。岂无郑、卫之音哉?然不若此其宜也。夫国亦木之大者也。”【不屈】六曰:察士以为得道则未也,虽然,其应物也,辞难穷矣。辞虽穷,其为祸福犹未可知。察而以达理明义,则察为福矣;察而以饰非惑愚,则察为祸矣。古者之贵善御也,以逐暴禁邪也。魏惠王谓惠子曰:“上世之有国,必贤者也。今寡人实不若先生,愿得传国。”惠子辞。王又固请曰:“寡人莫有之国於此者也,而传之贤者,民之贪争之心止矣。欲先生之以此听寡人也。”惠子曰:“若王之言,则施不可而听矣。王固万乘之主也,以国与人犹尚可。今施,布衣也,可以有万乘之国而辞之,此其止贪争之心愈甚也。”惠王谓惠子曰:古之有国者,必贤者也。夫受而贤者,舜也,是欲惠子之为舜也;夫辞而贤者,许由也,是惠子欲为许由也;传而贤者,尧也,是惠王欲为尧也。尧、舜、许由之作,非独传舜而由辞也,他行称此。今无其他,而欲为尧、舜、许由,故惠王布冠而拘于鄄,齐威王几弗受;惠子易衣变冠,乘舆而走,几不出乎魏境。凡自行不可以幸为,必诚。匡章谓惠子於魏王之前曰:“蝗螟,农夫得而杀之,奚故?为其害稼也。今公行,多者数百乘,步者数百人;少者数十乘,步者数十人。此无耕而食者,其害稼亦甚矣。”惠王曰:“惠子施也难以辞与公相应。虽然,请言其志。”惠子曰:“今之城者,或者操大筑乎城上,或负畚而赴乎城下,或操表掇以善睎望。若施者,其操表掇者也。使工女化而为丝,不能治丝;使大匠化而为木,不能治木;使圣人化而为农夫,不能治农夫。施而治农夫者也,公何事比施於螣螟乎?”惠子之治魏为本,其治不治。当惠王之时,五十战而二十败,所杀者不可胜数,大将、爱子有禽者也。大术之愚,为天下笑,得举其讳。乃请令周太史更著其名。围邯郸三年而弗能取,士民罢潞,国家空虚,天下之兵四至,众庶诽谤,诸侯不誉。谢於翟翦,而更听其谋,社稷乃存。名宝散出,土地四削,魏国从此衰矣。仲父,大名也;让国,大实也。说以不听不信。听而若此,不可谓工矣。不工而治,贼天下莫大焉。幸而独听於魏也。以贼天下为实,以治之为名,匡章之非,不亦可乎!白圭新与惠子相见也,惠子说之以强,白圭无以应。惠子出,白圭告人曰:“人有新取妇者,妇至,宜安矜烟视媚行。竖子操蕉火而钜,新妇曰:‘蕉火大钜’。入於门,门中有敛陷,新妇曰:‘塞之!将伤人之足。’此非不便之家氏也,然而有大甚者。今惠子之遇我尚新,其说我有大甚者。”惠子闻之,曰:“不然。《诗》曰:‘恺悌君子,民之父母。’恺者大也,悌者长也。君子之德,长且大者,则为民父母。父母之教子也,岂待久哉?何事比我於新妇乎?《诗》岂曰‘恺悌新妇’哉?”诽污因污,诽辟因辟,是诽者与所非同也。白圭曰:惠子之遇我尚新,其说我有大甚者。惠子闻而诽之,因自以为为之父母,其非有甚於白圭亦有大甚者。【应言】七曰:白圭谓魏王曰:“市丘之鼎以烹鸡,多洎之则淡而不可食,少洎之则焦而不熟,然而视之蝺焉美,无所可用。惠子之言,有似於此。”惠子闻之,曰:“不然。使三军饥而居鼎旁,适为之甑。则莫宜之此鼎矣。”白圭闻之,曰: “无所可用者,意者徒加其甑邪?”白圭之论自悖,其少魏王大甚。以惠子之言蝺焉美,无所可用,是魏王以言无所可用者为仲父也,是以言无所用者为美也。公孙龙说燕昭王以偃兵,昭王曰:“甚善。寡人愿与客计之。”公孙龙曰:“窃意大王之弗为也。”王曰:“何故?”公孙龙曰:“日者大王欲破齐,诸天下之士其欲破齐者,大王尽养之;知齐之险阻要塞、君臣之际者,大王尽养之;虽知而弗欲破者,大王犹若弗养。其卒果破齐以为功。今大王曰:我甚取偃兵。诸侯之士在大王之本朝者,尽善用兵者也。臣是以知大王之弗为也。王无以应。”司马喜难墨者师於中山王前以非攻,曰:“先生之所术非攻夫?”墨者师曰:“然。” 曰:“今王兴兵而攻燕,先生将非王乎?”墨者师对曰:“然则相国是攻之乎?” 司马喜曰:“然。”墨者师曰:“今赵兴兵而攻中山,相国将是之乎?”司马喜无以应。路说谓周颇曰“公不爱赵,天下必从。”周颇曰“固欲天下之从也。天下从,则秦利也。路说应之曰:“然则公欲秦之利夫?”周颇曰:“欲之。”路说曰:“公欲之,则胡不为从矣?”魏令孟卬割绛、汾、安邑之地以与秦王。王喜,令起贾为孟卬求司徒於魏王。魏王不说,应起贾曰:“卬,寡人之臣也。寡人宁以臧为司徒,无用卬。愿大王之更以他人诏之也。”起贾出,遇孟卬於廷。曰:“公之事何如?”起贾曰:“公甚贱子公之主。公之主曰:宁用臧为司徒,无用公。”孟卬入见,谓魏王曰:“秦客何言?”王曰:“求以女为司徒。”孟卬曰:“王应之谓何?”王曰:“宁以臧,无用卬也。”孟卬太息曰:“宜矣王之制於秦也!王何疑秦之善臣也?以绛、汾、安邑令负牛书与秦,犹乃善牛也。卬虽不肖,独不如牛乎?且王令三将军为臣先,曰‘视卬如身’,是重臣也。令二轻臣也,令臣责,卬虽贤,固能乎?”居三日,魏王乃听起贾。凡人主之与其大官也,为有益也。今割国之锱锤矣,而因得大官,且何地以给之?大官,人臣之所欲也。孟卬令秦得其所欲,秦亦令孟卬得其所欲,责以偿矣,尚有何责?魏虽强,犹不能责无责,又况於弱?魏王之令乎孟卬为司徒,以弃其责,则拙也。秦王立帝,宜阳许绾诞魏王,魏王将入秦。魏敬谓王曰:“以河内孰与梁重?” 王曰:“梁重。”又曰:“梁孰与身重?”王曰:“身重。”又曰:“若使秦求河内,则王将与之乎?”王曰:“弗与也。”魏敬曰:“河内,三论之下也;身,三论之上也。秦索其下而王弗听,索其上而王听之,臣窃不取也。”王曰:“甚然。”乃辍行。秦虽大胜於长平,三年然後决,士民倦,粮食。当此时也,两周全,其北存,魏举陶削卫,地方六百,有之势是而入,大蚤,奚待於魏敬之说也?夫未可以入而入,其患有将可以入而不入。入与不入之时,不可不熟论也。【具备】八曰:今有羿、蜂蒙、繁弱於此,而无弦,则必不能中也。中非独弦也,而弦为弓中之具也。夫立功名亦有具,不得其具,贤虽过汤、武。则劳而无功矣。汤尝约於郼、薄矣,武王尝穷於毕、裎矣,伊尹尝居於庖厨矣,太公尝隐於钓鱼矣。贤非衰也,智非愚也,皆无其具也。故凡立功名,虽贤,必有其具,然後可成。宓子贱治亶父,恐鲁君之听谗人,而令己不得行其术也,将辞而行,请近吏二人於鲁君与之俱。至於亶父,邑吏皆朝。宓子贱令吏二人书。吏方将书,宓子贱从旁时掣摇其肘,吏书之不善,则宓子贱为之怒。吏甚患之,辞而请归。宓子贱曰:“子之书甚不善,子勉归矣!”二吏归报於君,曰:“宓子不得为书。” 君曰:“何故?”吏对曰:“宓子使臣书,而时掣摇臣之肘,书恶而有甚怒,吏皆笑宓子。此臣所以辞而去也。”鲁君太息而叹曰:“宓子以此谏寡人之不肖也。寡人之乱子,而令宓子不得行其术,必数有之矣。微二人,寡人几过。”遂发所爱而令之亶父,告宓子曰:“自今以来,亶父非寡人之有也,子之有也。有便於亶父者,子决为之矣。五岁而言其要。”宓子敬诺,乃得行其术於亶父。三年,巫马旗短褐衣弊裘而往观化於亶父,见夜渔者,得则舍之。巫马旗问焉,曰: “渔为得也,今子得而舍之,何也?”对曰:“宓子不欲人之取小鱼也。所舍者小鱼也。”巫马旗归,告孔子曰:“宓子之德至矣,使民暗行若有严刑於旁。敢问宓子何以至於此?”孔子曰:“丘尝与之言曰:‘诚乎此者刑乎彼。’宓子必行此术於亶父也。”夫宓子之得行此术也,鲁君後得之也。鲁君後得之者,宓子先有其备也。先有其备,岂遽必哉?此鲁君之贤也。三月婴儿,轩冕在前,弗知欲也;斧钺在後,弗知恶也;慈母之爱,谕焉。诚也。故诚有诚乃合於情。精有精乃通於天。乃通於天,水木石之性,皆可动也,又况於有血气者乎?故凡说与治之务莫若诚。听言哀者,不若见其哭也;听言怒者,不若见其斗也。说与治不诚,其动人心不神。

传统命理测算子女优劣的看法一般为命主喜食伤,食伤为用并旺断子女吉。食伤在命局中为忌,为子女不吉。这些说法只是一个大致对子女的看法。看子女的优劣就必须先在父母的八字命局中把子女的八字地支用神搞准,以这个地支用神在大运流年的旺衰来判断子女的吉凶。如果连子女的八字地支用神都搞不准,就无从谈起孩子的命是好是坏,更难说孩子在流年的吉凶了。准确的预测孩子的优劣,应先从父母的八字中命局找出代表孩子的字。不管代表孩子字的五行在命局中是旺是弱,都以在命主的大运流年中代表孩子字的五行越旺越好。大运流年走的是越克制命主命局中克制孩子字的五行时对于孩子越吉;反之大运流年是克制命局中孩子字的五行,对于孩子来说是坏运,根据克制孩子的五行力量大小,来确定孩子在流年中应凶的程度大小。如何确定孩子的八字用神呢?依照传统命理都是以食伤定为孩子,那在定孩子的八字用神时,就得围绕食伤在命局中的作用而定,其方法在前面的六亲八字用神定位已经有所论述。根据六亲八字地支用神定位的理论,可以准确的找出孩子的八字地支用神。(一)命局中无食伤星的八字,虚看食伤星在命局中的旺衰,命局中虚看的食伤星受克制严重的情况,在命主走的大运流年越克制此使食伤星在命局中受伤的字,孩子在本流年越吉。反之为孩子不吉。例:某厅干部金某:(乾) 癸酉 庚申 甲子 乙亥 (戌亥空)大运: 己未 戊午 丁巳 丙辰 乙卯 甲寅 癸丑本命为身弱用印比。食伤在命局中不现,虚看食伤火,木也为孩子的八字地支用神。火在命局中手克制严重,大运流年越克制、冲命局中的金水对于孩子越吉。命主本人一路走的是木火运,对于食伤孩子来说是吉利的运。其子现为某厅副处级,癸丑大运也为孩子的好运,丑合命局中的子水,使子水无力克火,为孩子的吉运。命主本人在2003年阴历6月因病住院一个多月。(二)命局中有食伤星的八字,围绕食伤在命主命局中的旺衰而确定的孩子八字地支用神的五行字,在命主的大运流年中这个代表孩子的五行字越旺孩子方面越吉。如食伤在命局中受克制严重,孩子的八字地支用神变成以克制在命局中克制食伤的五行,大运流年以此五行字的旺衰而定出子女的吉凶。而其原命局中的食伤星所代表的五行在大运流年出现时,为命主子女的平常运。例:(父) 甲寅 丁丑 甲寅 乙亥 (子丑空)此命为身旺用财官伤。丁火为女儿坐支弱,命主本人的大运流年以克制丑土为子女的好运。克制丑土最直接的地支用神为未、酉、子等地支,命局中没有直接克制丑土的五行字,只有寅木间接克制丑土,亥子水为孩子一般往上的运。例:(女儿)庚辰 壬午 丙午 丙申 (寅卯空)此命为身旺用财官伤,金水土为地支用神,这和从父亲的命局中找出的子女八字地支用神字是一致的。如按传统命理火越旺子女越好的话,那在预测命主子女吉凶的时候。就大错特错了。例:王某:(乾)乙卯 己卯 癸酉 丙辰 (戌亥空)大运: 戊寅 丁丑 丙子 乙亥 甲戌 癸酉 壬申本命为身弱用印比。乙卯木食神为儿子坐支旺,并且得月令之旺气,即使命局中日支酉金加力克制月令卯木,也还是命局中的食伤卯木的力量大,命主的大运流年以走卯木、火运越旺对于子女越吉,走克制酉金的大运流年对子女最吉。直接克制酉金的是卯木冲酉金为孩子最吉的运、年。其次为寅帮卯、巳午火克制酉金,戌冲辰使酉金减力等。因命局中的作用关系,子水不可用,因命局中有辰土,亥水可用,但对于孩子来说吉凶都有。这些五行都不如卯木对孩子的好作用大,命主本人的食伤星旺,并且有最吉的组合卯冲酉,结果还是卯木旺,断命主的子女为吉,为有所成就的人。根据命主本人的大运流年可断命主孩子在中年以后有成就。例:上列命主的儿子:(乾) 壬午 己酉 丙申 丁酉 (辰巳空)大运: 庚戌 辛亥 壬子 癸丑 甲寅 乙卯本命为身弱用印比。如按传统命理命主的父亲八字中卯木食神为忌,在预测孩子的吉凶时,以金越克制木孩子越吉,那命主的父亲走金运,孩子40以前应吉,孩子在父亲的大运为金时要是吉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大家对照一下就明白了。所以按传统命理预测孩子的吉凶是错误的。正确的预测孩子应该断金运对孩子来说是凶运,孩子水运时为求学。有时对身体不好,水克火的原因j但子运对孩子大部分的作用是好的,水泄金,金为命局中最大之忌神,此命如天干没有丁火、己土的话,水运为凶,为官司。从以上例题可以看出从命主本人的八字中找出孩子命局中的地支用神是非常重要的,如此点做不到,那在预测孩子在流年的吉凶时,会一切无从谈起。即使是预测孩子在流年的吉凶,那绝大多数的预测结果也是错误的。找孩子的八字地支用神,除以上两点外,看前面的六亲八字地支用神定位即可。在命主本人的八字中看孩子的事业、工作等方面的情况,依照父母章节中的怎样看六亲的社会地位即可。例:王某:(乾) 乙卯 己卯 癸酉 丙辰 (戌亥空)大运: 戊寅 丁丑 丙子 乙亥 甲戌 癸酉 壬申还是以上例看命主的孩子。在命主本人的八字中乙木为食神、为孩子,乙木在命局地支中有根,看乙木右边的字为己土偏财,己土偏财在命局地支中也有根,说明命主的孩子在走木旺运时,孩子财运顺利。命主孩子卯木的财为辰土被酉金合,为乙木食神的官杀,说明命主的孩子有官运,在大运流年使酉金弱时,为孩子的官运好。从这里可以断出命主的孩子在走好运时,既有官、又有财,只是财运比官运大。例:某厅干部周某:(乾) 丙申 乙未 甲辰 戊辰 (寅卯空)大运: 丙申 丁酉 戊戌 己亥 庚子 辛丑 壬寅本命是身弱财旺用印比。丙火为命主的食神坐支弱,并且在月令处于弱地,命主孩子的八字地支用神为火,可用寅木冲申金。丙火孩子的社会地位看右边天干字乙木,乙木为丙火的印,但丙火和乙木在命局地支中都没有根,丙火孩子看坐下申金,申金为丙火的财旺于月令,说明命主的孩子财运旺、官命很小,命主的大运流年使火越旺对孩子越吉,越克制申金、未土对孩子越吉。直接克制申金的有寅木、巳申合,直接克制未土的有丑未冲,戌刑未、午未合等都可以使丙火加大力量。这些地支五行在大运流年到位时。命主的孩子应财、官吉。根据命主的大运,可断出孩子在命主5l岁以后的大运中应财、官方面顺利,也就是说命主的孩子在中年以后经济方面很好。例周某:上例命造的孩子(乾) 癸亥 癸亥 戊午 丙辰 (子丑空)大运: 壬戌 辛酉 庚申 己未 戊午 丁巳本命为身弱财旺用印比。从父亲的命局中看孩子也是身弱财旺用印比。财为最大之忌神,大运流年孩子顺利时,财应吉最大。父亲在走丑运以后,孩子方面也顺利了。如果以传统命理看孩子,父亲的命局中火为忌,孩子在大运流年越克制火断吉的话,那就错了。

合,并去而两有所绊。如丙年辛月,丙辛两有所绊。 甲日见辛,若透丙合辛,则辛非甲官。丙为食,作合则非食。 日干之合不受合去的影响。六阳逢财,六阴逢官,都是作合,但不为合去。 甲年己月,甲己紧贴,合力最重。 甲年己时,隔位太远,合而不能合,力量只有十之二三。 丙辛合,丙火得时得势,纵为绊,仍有六七分力。辛金失时失势,又被绊,力更轻微。 两辛一丙、两丙一辛、两丁一壬、两壬一丁,犹二女一夫、一女二夫,为妒合。虽有合意,其情不专。力量只有十之五六。 庚年乙月甲日乙时。虽两乙合一庚,因甲日隔之,无争妒之意,年庚月乙仍作纯粹之合。 乙年庚月乙日,庚左右合乙,是妒合。 乙年乙月庚日,月乙与日庚相合,年乙虽有合庚之意,不作合论。 庚年乙月乙日,年庚合月乙,日乙虽有合庚之意,不作合论。 天干合化规则 万物生于土,甲己为相合之始,故化为土。土生金,乙庚化金次之;金生水,丙辛化水又次之;水生木,丁壬化木又次之;木生火,戊癸化火又次之。 时令:辰戌丑未月只可化土,亥卯未月只可化木,巳酉丑月只可化金,寅午戌月只可化火,申子辰月只可化水。寅月兼可化木,申月兼可化金,巳月兼可化火,亥月兼可化水。 宾主:日干逢合则可化,日干为命之主。他干逢合不能化,他干为命之宾。如甲日合己月,或合己时,则可化土。若甲年己月,只合而不化。 明暗:透干为明,藏支为暗。明与暗也只合不化。如己透干,与亥中之甲可合不可化。 地位:如甲日己年相隔,勉强相合,更不要说化了。 岁运:如命巾之甲逢己运或己岁,不作化土。 天干克合并见规则 天干克合并见,若用神在地支,没有讨论克合的必要。若用神在天干,要较量克合之力,然后取用。 庚年乙月甲日,庚乙紧贴,庚甲间隔,作合不作克。 庚年辛月乙日,辛乙紧贴,庚乙间隔,作克不作合。 甲年庚月乙日,克合并见且皆贴近,以主克受克论,庚可胜甲,庚乙相合,甲不得侵,作合论。 丙年庚月乙日,克合并见且皆贴近,以主克受克论,丙能胜庚,乙庚相合,丙得侵庚,作克论。 丙年庚月乙日,克合并见且皆贴近,以势力论,若丙火得时得势,丙可克 庚,庚不可合乙。若庚得时得势,庚可合乙,丙不能克庚。若丙庚乙势均力敌,则作克不作合,克力大于合力。

一、十有九年。春王正月,诸侯盟于祝阿。晋人执邾娄子。公至自伐齐。取邾娄田自漷水。此同围齐也,何以致伐?未围齐也。未围齐则其言围齐何?抑齐也。曷为抑齐?为其亟伐也。或曰为其骄蹇,使其世子处乎诸侯之上也。取邾娄田自漷水。其言自漷水何?以漷为竟也。何言乎以漷为竟?漷移也。二、季孙宿如晋。三、葬曹成公。四、夏,卫孙林父帅师伐齐。五、秋七月辛卯,齐侯瑗卒。六、晋士匄帅师侵齐,至谷,闻齐侯卒,乃还。还者何?善辞也。何善尔?大其不伐丧也。此受命乎君而伐齐,则何大乎其不伐丧?大夫以君命出,进退在大夫也。七、八月丙辰,仲孙蔑卒。八、齐杀其大夫高厚。九、郑杀其大夫公子喜。十、冬,葬齐灵公。十一、城西郛。十二、叔孙豹会晋士匄于柯。十三、城武城。